“这个神话集团到底是干嘛的？不会是玩儿诈骗的吧？”私底下，云青多少有点为许娜担心，可又忍不住揶揄一句，“现在她也算是国际名媛了吧，我替她瞎操什么心！”

再往后，村里人都说，大明叔对国栋，“真比亲生的还亲”。大明叔家里虽穷，但是国栋穿的总比村里一般的小孩要好；大明叔本不爱赶集，有了国栋之后，十里八村赶集过会，他次次都要去，不为别的，就为在集会上买一两个小孩的稀罕玩意。

我劝大明叔再去医院看看，可他却坚持说自己身体没事，国栋对他也挺好，“常常回来看我，每次都买不少东西”。

19岁的袁谷立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，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我的问题。我让他把当年的案情复述一遍，他花了将近1个小时，才事无巨细地讲完。

在我青春期的记忆里，许娜皮肤黝黑，身材微胖，眼睛却十分闪亮，像一颗在水里闪耀着光泽的黑珍珠。

许娜一路上都在找各种机会向戴方维抛媚眼，一会儿暗示自己现在很红，有很多老板在追，一会儿叫戴方维“男神”，走路的时候也故意挨着他。戴方维虽然不正面回应，但也拉不下脸拒绝。

可国栋嫌养鸭子“不够体面”，待了没多久就走了。走之前俊涛还劝他，说刚到上海，人生地不熟的，有份工作先干着不好吗。国栋却说，他来上海不是为了养鸭子的——“这能有什么出息”。之后没多久，国栋就换了手机号，也跟大家断了联系，去年过年才听说，他去了一家做外贸的公司。

见面后，我开玩笑：“怎么回事，3月就回来了，难道你毕不了业了？”

我说这明显属于诈骗性质，有没有报警？老袁摇摇头，直说“算了算了”。我再问，老袁却不知有什么顾虑，不再接茬儿。

云青说着，给我发了一张当时她们在郭老师家的合影。照片中的许娜，体型壮硕，膀大腰圆，宛如市井街头摆摊、扯着嗓门招揽顾客的中年妇女，和她微信里的形象天壤之别。

如今，得益于生活水平的提高，大家对食品卫生更加注意，同时非典的打击和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出台，广东人已经很少吃野味了。

我鼓励他继续加油，随后又私下里给老袁转告了之前去三中咨询的情况，建议他去找找那些私立高中，看能不能把儿子塞进去，哪怕多花些钱。

“回去好好过日子，爸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别放在心上。咱们经济宽裕，身体健康，才能更好地照顾爸妈。并不是抛家舍业才是孝顺，还是要理智地处理事情。以爸妈的工资住养老院还有结余，更何况我还会补贴咱爸呢。”

我便和爸爸、小妹一起打车回去，让爸赶快回家先歇一会儿，我和小妹去她家做饭。

二姐进门时，医生刚刚查完房。大姐招呼我们围坐在妈妈的病床周边，她刚说了句“今天咱们一家六口又团聚了”，妈妈的情绪就又激动起来，张着嘴使劲哈气。爸爸忙不迭地提醒道：“快别刺激你妈了。”

天眼查数据显示，北京宏城鑫泰置业有限公司是乐视控股（北京）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，成立于2007年，注册资本5000万人民币，该公司最终受益人为

聊了一会儿，大姐知道我连轴转了20多个小时，催我赶快回去休息。我也没推辞。一觉睡到下午4点多，才被小妹叫醒，喊我去她家吃饭。

虽然听到这样的提议，我也不太容易一下接受，但这样的安排，家在外地的我也可以在生活上有腾挪的空间——毕竟人到中年，要勉力支撑的东西很多。便说：“我离得远，能帮上的不多。这几天我多陪陪咱妈，白班连夜班也没问题，你们歇一歇。大姐的想法我也同意，你们3个人都要上班，靠爸一个人照顾妈根本吃不消……”

那年除夕，我问幺婶要了阿伟的号码打过去，时间已经接近零点跨年了，手机响了很久才接，我问他在干嘛，他说在和工友们一起在打火锅，很开心。

我看了一眼营业地址，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——当初，那间王科长无论如何都不肯租给老袁的门面房，眼下竟租给了郑强。

我一心惦记着袁谷立读书的事，半个月之后便去了趟三中。校领导热情地接待了我，却对袁谷立回校读书一事坚决不允。

阿伟很少出门了，偶尔出来，也只是去距离很近的大伯父家坐坐，抱一下堂哥的儿子。堂哥特别疼儿子，每当看着堂哥和儿子热乎乎的亲昵，阿伟眼里都闪着光。

我看了看桌上另外几个人，又拍拍郑强：“下次我再找不到他的时候，还烦劳各位给我传个话，不然我得亲自去找你们要人。”一众人都连连点头。

我问为何不让袁谷立再考一年，老袁的神情便满是沮丧，说，就算考上了大学又能怎么样，“他可是戴罪之身，以后还有可能翻身吗？”

19岁的袁谷立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，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我的问题。我让他把当年的案情复述一遍，他花了将近1个小时，才事无巨细地讲完。

等饭吃到一半，就有人忽然不怀好意地举起戴方维的手机：“大家来看看戴老师的女朋友，国庆节戴老师就要结婚喽！”

等我说完，酒店主管出去打了几个电话，回来再跟我说话时，语气明显软了下来。

“哎……国栋就是不想让大明知道自己得病了——他那是不想给你大明叔治病啊！”

2015年年底，老袁又来找我，说他看到一处不错的门面房，是我辖区内某单位的公产，本来同意租给他了，但后来对方听说是给袁谷立开店用，又拒绝了。

今年3月初，大明叔走了。村里有个规矩，下葬的时候，会有一个外人扶着死者的儿子，一边走一边劝，“别太伤心，哭坏了身子”之类的。但那天，谁都不愿意去扶国栋，葬礼主事问了好几个人，都被拒绝了。最后，只剩国栋自己一个人哭着走在前面。

我笑笑说，那是以前我很少说，你是没见识过曾经我和我妈是什么样的关系。

打架的地方就是袁谷立上班的酒店，对方是酒店的一名主管。我赶去时，当事人正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，用餐巾纸捂着脑袋，身边站着几个酒店保安和工作人员。老袁也在现场，和儿子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，身边放着一个编织袋，里面是袁谷立的工装和一些生活杂物。